七宗罪----絕望篇(完整)



       七宗罪绝望篇



                楔子



  风雪漫天。



  在这人迹罕至的绝岭孤峰之上,一道身影傲然伫立,彷彿亘古巨石,在狂风

暴雪中岿然不动。



  他已经在此站立了整整一个昼夜,尽管鹅毛般的雪片将天地万物齐齐掩盖,

却始终无法接近他的身躯,在他周围方圆半丈之内,未见丁点儿白雪的痕迹,就

连他脚下也是冰雪尽消,露出一大片巖土。



  冷峻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可是在他内心深处,却是满腔的苦涩。



  「终於要到这一天了,这么多年未见,她的容颜是否依然温婉动人?想当年

自己同她笑傲江湖,让无数人为之艳羨,想不到声名远播的一对神仙眷属,如今

却反目成仇,要在这冰天雪地的孤峰之上一决生死,天啊!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



  想到这里,他抬头仰望苍天,口中发出一道颤若龙吟的长啸,尽泄胸中的不

平之气。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柄朱红色的长枪裂土而出,直戳男子的胸口要害。



  男子却似早已料到此着,身子陡然拔起,脚尖在枪头上轻轻一点,如大雁一

般滑翔而去,身子在空中灵巧的一折,落在三丈外的雪地上。



  一朵黄云从男子适才伫足的所在飘然而起,偷袭者身着劲装,朱缨遥指,庞

大的杀意罩将过去。



  男子摇头歎息道:「幽若,我早已知道你藏身地下,却念在你我毕竟夫妻一

场,始终未曾出言道破,你却执迷不悟,终於刺出这夺命的一枪,难道你真的想

我毙命於斯吗?」



  名唤幽若的女子闻听此言,脸色不由为之一黯,却转瞬回复常态,决绝的言

道:「废话少说,岳天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音刚落,朱缨化作一条火龙,朝岳天行迎面扑去。



  此枪乃是凝聚幽若全部精气神的一击,枪尖划裂大气,发出「嘶嘶」的声响,

岳天行见状自然不敢怠慢,拧腰错步之间,身形滴溜溜旋至旁侧,左掌屈指成爪,

疾扣枪身。幽若冷哼一声,素腕轻抖,朱缨倒飞而上,幽若双手握住枪头,顺势

朝岳天行当头砸下。



  岳天行一爪抓空,心知不妙,脚踩七星步,躲将开去。「彭」的巨响声中,

朱缨枪尾落在雪地上,激起大片冰雪,向四周飞溅。



  岳天行趁此当口,形若鬼魅,猱身而上,左掌右拳,直轰幽若胸腹。幽若急

忙将朱缨横在身前,硬接岳天行的重击。



  岳天行的拳掌几乎不分先后的撞上朱缨,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响,幽若再

也稳不住身形,被直轰出十数丈之距,双脚在雪地上拖出两条长长的深沟。幽若

双眼射出难以置信的眼神,吃惊的望向从容收手的岳天行。



  岳天行轻松的拍了拍手,彷彿做了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朝依旧气血翻涌的

幽若说道:「你的进境虽让我惊讶,但我的功力早已提升了数倍,放眼天下,何

人能是我十合之将!我劝你还是趁早弃暗投明,你的那些姐妹们可着实挂念得你

紧呢……」



  「笑话!要我与你们为伍,我宁可选择去死!就让你看看我这些年修炼的真

正实力吧!」



  幽若双手紧握朱缨,玄功催动之下,原本凝滞不动的枪身开始轻微的颤抖起

来,枪尖以螺旋状逐渐向外扩张,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圆弧,而在枪尖经过的轨迹

上,竟出现千万柄朱红的飞矛,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彷彿上弦的弓箭一般,蓄势

待发。



  岳天行却丝毫不为所动,好整以暇的背负着双手,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根本没有抢先出手的意思。



  幽若看在眼里,虽是气极,却也明白对方确实有足够的本钱。因此她将全身

的功力尽数灌入朱缨,枪尖旋转的半径越来越大,幽若也渐渐控制不住数量持续

激增的亿万飞矛,只得催入最后一道真气,杏眼圆睁,娇声喝道:「灭神枪出,

弑仙杀佛!」



  凝聚在朱缨枪头的飞矛箭雨一般罩向岳天行,数量之巨足以遮天蔽日,非但

如此,万千飞矛更是盘旋萦绕,从各个方位向岳天行飞戳,势要将其一举轰杀。



  就在飞矛即将临身之时,只见岳天行双臂陡然一振,衣袖鼓胀,袍带飘飞,

周身泛起一层紫红气罩,飞矛轰撞其上,「劈啪」之声不绝於耳,奼紫嫣红,煞

是好看。



  幽若一击不果,玄功猛催,朱缨如灵蛇般疾抖,幻化出另一波的飞矛,继续

向岳天行狂攻而至。却依然无法突破他的护体罡气,在其身前尺许处被绞得粉碎。



  幽若虽未停手,心中却早凉了半截,岳天行显然尚有余力,由此可见,两人

的差距实非道里可以计也。



  尤其是飞矛一碰到紫红罡气,立即消散无踪,这种情形更是前所未见。以往

幽若与人对敌,虽有强悍者能将「灭神抢」发出的飞矛一一挡下,却也无法将之

完全击散,而幽若则能以少量真力将飞矛重整旗鼓,再度攻敌。可眼下飞矛一出,

便被绞碎,幽若的功力迅速流失,新凝聚出的飞矛无论数量或是气势都大不如前,

更无法威胁到岳天行的本体。



  「幽若,」岳天行在矛影中摇首喟歎道:「没有用的,你根本没有机会赢我,

还是……」



  「住口!」幽若恼羞成怒,恨声斥道。正在此时,她手中的朱缨忽然爆出一

连串脆响,圆实的枪桿寸寸断裂,化作一片薄尘,随风飘散。



  原来那攻向岳天行的亿万飞矛俱是朱缨枪体炼化而成,随着飞矛的灭失,朱

缨的实体损耗严重,再加上幽若不断催灌真力,神枪终告不支,当场崩裂,只余

下半截枪尾仍握在幽若手中。



  幽若一抖手,枪尾「呜呜」作响,风驰电掣般疾打岳天行面门,与此同时,

幽若素指轮转,宛如拨弄琴弦,数道七彩光华从指尖飞出,分刺岳天行周身大穴。



  岳天行微一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枪尾,扬声吐气,右拳自腰间闪电般捣出,

一道红色光柱呼啸而出,指劲一碰上光柱便如冰雪消融般了无踪影。光柱余势未

休,未容幽若有何动作,便将她直轰出去。



  「啊……」幽若惊叫声中,被拳劲带得飞出悬崖,向万丈深谷中坠落。



  「糟糕,想不到幽若的功力竟然枯竭若斯,这一拳可莫要伤了她才好。」岳

天行懊悔的一跺脚,不带丝毫烟火的腾空飞起,掠至幽若身前,伸手抓向她腰间

的绊带。



  岳天行的手指刚触及幽若的娇躯,却见幽若在空中倏然一转,双手呈捧花状

虚掩胸前,嘴角扬起一丝嘲弄的笑意。



  「中计了。」岳天行心知不妙,却因距离太近,只能眼睁睁看着幽若的手指

如花朵般绽放开来,两道异芒自幽若掌心迸射,在空中汇聚合一,不偏不倚的打

在岳天行的胸口之上。



  岳天行胸前猛然炸出一团红焰,随即「叮」的一声,半块玉牌自岳天行身上

激飞而出,没入漫天风雪。



  岳天行身子微微一窒,手上丝毫未停,抓住幽若的腰带,左手食指疾点,封

住幽若的几处穴道,长啸声中,身形陡然拔起,如大鸟般飞上崖头。



  岳天行将幽若轻轻放在地上,伸手入怀,扯出一条红色丝带,丝带下方则悬

垂着半截晶莹剔透的玉石,岳天行「嘿」了一声,道:「幸亏有这宝贝护身,否

则岂不是要着了你的道!」



  幽若眼见功败垂成,轻歎一声:「人算不如天算,事已至此,要少要刮,悉

听尊便!」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岳天行凝视着幽若的如花容颜,俊目中射出万种柔

情,轻声道:「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虽然你我追寻天道的途径有异,可

我对你之心天地可鉴,若不是你当年一意孤行,选择了那条不归之路,你我此生

相伴,啸傲天地之间,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难道你还不肯悔改吗……」



  幽若打断他的话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今日我落在你手,是我修行未够,

废话少说,动手吧!」



  岳天行面色一变,慢慢的扬起手掌,幽若则乾脆闭上双眼,引颈待戮。



  片刻之后,幽若只觉得周围越来越热,预期中的疼痛却始终未临其身,她疑

惑的张开美目,看清周遭情形后,不由得忿声怒斥:「你在干什么!」



  原来,岳天行并未对其施以辣手,而是以轻巧的手法解开了幽若胸前的排纽,

粉红的肚兜遮掩不住傲人的双峰,大片柔腻的肌肤曝露出来,而岳天行早已在四

周布下结界,因此幽若才会感受不到一丝的寒意。



  岳天行的大手探入肚兜,毫无阻隔的抚上丰满的玉乳,柔声说道:「这些年

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你看看周围,这些都是我爱你的明证。」



  幽若这时才注意到,在结界的壁障之上,竟映射出一幅幅影像,这些影像清

楚的记载着她与岳天行从相识到相爱的每个美妙瞬间,事隔多年,再次重温往昔

的场景,强烈的震撼冲击着幽若的身心,使她对当年贸然弃夫而去的举动终於起

了一丝悔意。



  岳天行嘴上述说着自己的相思之苦,右手掌心按压在坚挺的乳峰之上,轻轻

的旋揉起来,修长的手指探过深深的乳沟,拨弄着另一侧乳峰上的粉红蓓蕾。



  心灵和肉体同时受袭,幽若的脸上佈满陀红,眼眶中也蒙上了一层水气,口

中不经意的流泄出若有若无的低微呻吟。



  岳天行见幽若春情已动,自是毫不迟疑,伸手取下松垮的肚兜,手上更加了

几分力道,一对美乳各呈异态,变化万千。



  「不……不要啊……」幽若嘴上虽然喊停,身体却越来越不受控制,丰满的

胸脯向上挺起,将乳房塞进岳天行的手掌,寻求更大的肉体刺激。



  岳天行将幽若下体的衣物一一褪去,迷人的裂隙终於呈现眼前。



  乌黑油亮的阴毛整齐的排列在阴户之上,在茸茸的细草间,隐约可见一道粉

红色的牝穴,如花瓣一般美丽的阴唇微微开裂,一颗清滑的淫露正从中缓缓渗出。



  「不要看……求求你……啊……」幽若双腿交叠在一起,羞红着脸哀求道。



  岳天行微一莞尔,手指沿着阴户的裂缝来回摩挲,指肚则陷入开启的肉唇,

在细小的阴核上蹭来蹭去。结界周围也换上了以往两人交合时的动人景象,刺激

的图像和声音终於点燃了幽若胸中那团情欲之火,修长的玉腿逐渐分到两边,将

禁忌之地完全开放。



  岳天行俯身噙住颤抖着樱唇,把荡人心魄的呻吟堵将回去,灵活的舌尖溜进

檀口,和那条软滑的丁香纠缠在一起,卷出层层香涎。



  敏感的阴核在不断的揉搓下渐渐膨胀,如同雨后的春笋一般露出头来,毫不

羞怯的挺立在肉唇之上。



  岳天行的嘴唇顺着幽若纤细的脖颈一路吻了下去,最后叼住一支雪乳,粗糙

的舌苔摩擦着肿胀的乳珠,用力吮吸起来。幽若似乎完全沉浸在情欲的快感之中,

双手将岳天行的大头揽抱在胸前,口中的呻吟益发高亢。



  岳天行的中指在潮湿的阴道口试探几下,便一鼓作气的刺入泥泞的腔道,多

年未尝肉味的阴道立刻收紧,将岳天行的手指夹在其中,再也舍不得松开。岳天

行一边细细品味着阴道中的火热,一边旋转着手指,向更深邃的地方探入。



  「天行……嗯……快……我要……啊……」幽若忘情的呼喊着对方的名字,

雪臀轻摇,主动求欢。



  岳天行迅速脱下衣裤,露出精壮的躯体,胯下的巨龙更是昂首挺立,雄壮无

比。幽若一眼望见曾经带给自己无数欢愉的巨大阴茎,心底蓦地一颤,连忙闭上

双眼,玉体则漾起一阵兴奋的涟漪,雪白的乳峰也笼上一层绯红。



  岳天行的身体覆盖着幽若的娇躯,粗壮的肉棒恰好抵住翕动的穴口,微一用

力,鹅卵大小的龟头撑开娇嫩的花瓣,「波」的一声冲进密合的阴道。



  「疼……」幽若轻呼出声,狭窄的阴道显然无法容纳如此的庞然大物,下体

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未待她再作反应,岳天行便猛力一挺,粗长的阴茎

冲开层层束缚,尽根而没。



  轻微的刺痛瞬间被如潮的快感吞没,莫大的满足让幽若玉腿上翘,主动攀上

岳天行的蜂腰,喜悦的泪花在眼眶中闪烁。



  岳天行只觉得幽若的谷道中炽热如火,肉壁上一层层的褶皱包裹着粗壮的阳

物,层峦叠嶂,好不迷人。巨大的龟头研磨着稚嫩的花心,粘稠的花蜜倾泄而出,

滋润着两人紧密结合的性器。



  「噢……好人……快……快呀……」幽若腻声轻吟,雪臀颠簸,自下而上套

弄着岳天行的大肉棒。她彷彿忘却了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这一刻,她变回了一

个女人,一个渴求性爱之美的可怜女人。



  岳天行略作停顿,让幽若的阴道适应一下阳具的尺寸,跟着便大力抽插起来。



  玉杵伸缩之际,大片的琼浆淫露被带出幽穴,将两人的耻毛打得精湿。



  粉红色的肉洞乍开乍合,硬挺的玉杵在幽若的双腿之间闪没,一次次的重击

换来更为诱人的淫哼浪叫,叫声中,岳天行的动作更见疯狂,肉棒以肉眼难辨的

速度狂插着渐趋红肿的幽穴。



  含苞的花蕊渐次开放,尽情倾吐着内里的淫露,龟头在千百次的撞击之下,

终於突破最后的瓶颈,深深的扎入火热的花宫。



  幽若如遭雷击,手脚不受控制的抽搐颤抖,引得胸前双丸左摇右晃,荡起一

阵令人目眩的奶波乳浪。



  「给了你吧!」岳天行长吟一声,扣住幽若律动的纤腰,竭力把肉棒推至尽

头,在肉壁的强力收缩之下,将生命的精华播撒在花宫之内,而他此时却分毫未

察觉到,幽若脸上那一闪即逝的黯淡神情。



  精液射尽,岳天行正待将萎缩的阳具抽回,竟然发觉阴道上的褶皱齐齐盘旋

起来,形成一股莫大的引力,将玉杵锁死在内。非但如此,他全身的功力也通过

阴茎向幽若的体内快速流散而去。



  「奼女吸阳!你何时修得此等邪术!」岳天行大惊喝问道。



  幽若的声音空洞洞的不带任何情绪,彷彿自地狱深处飘来一般:「我早知道

不是你的对手,惟有出此奇招,你认命吧!」



  「原来适才的刻意迎奉,便是为了这最后一击,你我毕竟夫妻一场,难道你

非要致我於死地不成!」



  「天意如此,多言无宜,我们来世再见!」



  岳天行整个人沉静下来,略作衡量,忽然露齿一笑,淒婉的神情让幽若芳心

一颤,但听他长歎道:「我这一身功力送与你本也无妨,只恐你从此再无顾忌,

肆意妄行,罢罢罢,也不劳烦你动手,我这条性命给你便是!」



  话音未落,岳天行身上忽然爆出五道豪光,外围的结界瞬即崩碎,刺骨寒风

挟着片片飞雪,吹打在两人身上,幽若只觉得身上一轻,岳天行的肉身已化作无

数细小尘埃,随风湮灭。



  幽若缓缓的坐起身来,环顾四野,只见天地茫茫,再也不见斯人踪影,心中

怅然若失。她单掌撑地,正待站起,掌心忽然触及一物,取来看时,却是岳天行

脖间系着的半块玉牌。幽若睹物思人,两行清泪终於滑落面颊。



  千载光阴悠悠而过,他站立在这绝岭雪原之上,一如当年的岳天行,傲视风

雪,神色不改。英俊的脸庞如玉石雕刻一般精緻,挺秀的鼻樑、漆黑的瞳子、薄

薄的嘴唇同时勾勒出一副近乎完美的面容,一身白色貂皮大氅,更衬托出他欣长

的身材和伟岸的气度。



  他手上握着半块残缺的玉牌,玉牌中封存的记忆片段从他的心田缓缓流过。



  刹那间,他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当年饮恨的岳天行正是自己的前世,因为他

能明显的感受到岳天行自行了断时的那份悲凉与淒苦。



  一股莫名的愤怒充溢在他胸口,他双臂张开,仰天狂叫。



  天地之间异变突生,无边的风雪倒卷而上,形成一道巨大的雪柱,直冲云霄。



  漫天的乌云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聚集,与雪柱的顶端交汇在一处,剧烈的翻涌

滚荡,云层中隐约传来风雷交作之声。



  在他额头上,竟然浮现出一幅麒麟出海的雄伟图案,随着他啸声忽止,又隐

没不见。天空中更是传来一声炸雷,声震四野,气势惊人。



  在远处窥探的一位雪衣少女,目睹此间变化,早已是泪流满面,口中喃喃不

绝:「他醒了……他终於醒了啊……」



  异变引发的大气波动,瞬即传遍整个星系,又有数人闻讯惊起,各自作出不

同的反应。



  日本名古屋近郊的一处古老神社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从静思中倏然醒

来,立即连通身边的远程通讯器,对屏幕上的少女下达指令:「停止一切外围行

动,速回本部报到,我们的大对头就要来了!」



  而在南美洲的一座豪华别墅里,金发碧眼的少女正含着一支饱满的乳房肆意

咂吮,讯息传来,她却是遍体生寒,松开檀口,低声自语道:「难道真的是他…



  …」



  这股讯息一样传到了遥远的冥王星上,身着帝王打扮的中年美妇双目霍然一

亮,朝着地球方向放声长笑:「哈哈哈……真是妙极了,小子,我便给你三年的

时间,到时候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一章险死还生



  方思远在「古玩城」转了整整一个下午,还是一无所获。那件事压在心里已

经有一段时间,好在他生性开朗,这样的事情虽然令人心烦,却也没有让他失去

耐性。



  那件事说起来真是奇怪,方思远上个月利用假期去唐古拉山脉探险,竟然莫

名其妙的和旅游团失散,后面的事情他也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似乎有个声音指

引着他到了一处高峻的雪峰,好像还从一块玉牌里找回了一小段前世的记忆。可

等到他恢复神智,已经身在医院,如果不是手里紧紧攥着的半块玉牌,他还真以

为自己做了一个极其荒诞的怪梦。



  后来,方思远曾经找专家做过鉴定,那玉牌确实是一千年前的物品,可也没

什么特殊的历史价值。



  但这玉牌却引发了方思远的好奇心,他本身就是「铁山大学」心理系的讲师,

专门研究人类的思维和情绪,现在有机会亲身体验,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所以一

有时间,他还是会到交易古玩的地方,希望能找到另外半块玉牌的线索。



  「糟糕,已经这么晚了,这下雅姿姐该等急了……」方思远无意中看了一眼

手錶,这才发现订好的约会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连忙出了「古玩城」,抄小路

向会面地点狂奔。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天际,无穷的黑暗笼罩着这座古老的城市。



  方思远正打算穿过一条无人的老街,忽然间,街道上竟然涌起层层的黑气,

一股庞大的杀意从前方不远处直逼而来,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一双瞳孔遽然收缩,

紧盯着那团迷一般的黑雾,朗声说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现身吧!」



  「想不到你居然能这么冷静!」随着一声冰冷的应答,一道娇小的身影从黑

雾中走了出来,来人一身黑色的武士袍,就连脸上也蒙上一巾黑纱,只露出一对

犀利如刀的眼睛,身后斜背着一把长刀,鲜红的刀柄如经血染,散发出令人窒息

的浓烈杀意。



  方思远皱了皱眉头,听对方的嗓音,分明是个不满双十的妙龄少女,怎么却

似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恍若实质的杀气铺天盖地的向自己袭来,身体难过的想

要当场吐血。



  「我与姑娘素未谋面,阁下阻我去路,意欲何为?」虽然一颗心紧张的几乎

要跳出胸腔,但方思远毕竟在心理学方面有着过人的成就,此时依然能故作镇定

的问道。



  「很简单,我要杀了你!」冷静的话语不带一丝的生气,彷彿并未曾谈及一

个人的生死,倒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事情。



  方思远却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姑娘何出此言,你我并未结怨,缘何非要

致我於死地?阁下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叫方思远?今年二十五岁?毕业於「南太平洋心理学院」?现在「铁山

大学」任教?另外,你还是全球知名企业「方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蒙面少女一连问了五个问题,方思远则一连点了五次头,最后一个头点下去,

他心中倏的一惊:自己是「方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一直很少有人知道,难道对

方是因为这个原因找上自己?但如果是这样,对方就应该生擒自己,以便索取赎

金,可为什么对方看上去一心要杀了自己呢……



  却听蒙面少女道:「那就没有错了。」只见她身不动、手不抬,三枚铁蒺藜

便已闪电般射出,呈「品」字型打向方思远的胸腹,方思远刚听得「嗖嗖」的破

空声响,铁蒺藜便已到了面前,锋利的锯齿上闪烁着蓝荧荧的光芒,显然淬有剧

毒。



  方思远慌急之下,脚尖用力,身子如陀螺一般向右疾转,险险避过夺命毒蒺。



  方思远刚想开口申辩,蒙面少女竟已如鬼魅般欺到身前,右肩微晃,一支粉

拳早轰中了方思远的小腹,这少女拳头看似纤弱,却蕴涵着巨大的杀伤力,方思

远只觉得下腹一阵巨疼,顿时如同一支大虾米一般弓下腰来,蒙面少女右足抬起,

一脚踹在方思远的脸上,方思远应声而起,向后飞出三丈多远,身子重重的撞在

青砖墙壁后,缓缓滑下。而墙壁虽受重撞,却夷然无损,显然已被下了结界。



  「你……」方思远才一张嘴,一口鲜血咯了出来,顿时染红了雪白的衣襟,

身子更如同散了架似的,动弹不得。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差劲啊!看来这回奶奶真是多虑了。」蒙面少女不屑的

说着,走到完全丧失抵抗能力的方思远面前,左手探到脑后,从背上缓缓抽出泛

着血红光芒的武士刀,刀背与刀鞘相互摩擦着,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便如同万鬼磨牙,让人遍体生寒。



  蒙面少女血刀在手,断喝一声:「你认命吧!」长刀在空中划出一条血红的

轨迹,朝方思远当头劈落。



  血红的长刀尚未及身,冰冷的杀气早已透骨而入,强大的压力让人几乎喘不

过气来,方思远此时连一根小指头都无法抬起,只能长歎一声,瞑目待死。



  正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方思远身后的墙壁忽然一阵怪异的扭曲,两只纤纤

玉手自墙后探将出来,在他额头上方,将势猛力沈的血刀合於掌中。



  方思远只觉得头顶一团火热,张眼望去,却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蒙面少女闷哼一声,脸上的黑巾无风自动,周身涌出大量的黑气,血刀陡然

加力下压,距离方思远的额头已不足三寸,那对玉掌立刻爆出耀目红光,硬生生

止住血刀的势头,随即双掌一翻一送,蒙面少女只觉得一股大力撞来,「登登登」



  向后连退数步,这才稳住身形。



  蒙面少女目现惊诧,长刀一摆,亮出一式「迎风一刀斩」,沉声喝问道:「

什么人!」



  话音刚落,墙壁上突然裂开一条缝隙,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来人轻移莲步,

挡在方思远身前,一袭粉红色的裙子委於地上。虽然方思远只能看到一帘如云的

秀发,却也从对方的举止装扮之中,感受到几分温柔恬静的气质。



  「小妹妹,这个人是我的好朋友,就请看在姐姐的面上放过他好吗?」轻柔

的话语如春风拂面,让人听得通体舒泰。哪知道蒙面少女却丝毫也不买帐,血刀

遥指,冷言道:「想从我伊田樱雪手中救人,让我看看你够不够资格!」



  血刀在空中划出奇异的弧线,弯弯折折的凌空斜劈红裳女子肩头,凛冽的刀

气将对方一头柔丝激荡而起,在空中飞舞飘散。



  「虚空斩!」伊田樱雪断喝声中,血刀速度激增,刀芒暴长,横跨三丈空间,

怒斩而下。



  「烈火焚天!」红裳女子不敢怠慢,玉掌虚架额顶,掌心泛出红色烈焰,硬

挡敌手的猛招。刀芒和玉掌甫一接触,顿时爆出一声巨响,强劲的气流四处激散,

两人分别后撤半步,初次交锋竟然难分上下。



  「小妹妹可是「暗煞」门下?」红裳女子站稳之后立刻问道。



  伊田樱雪收住刀势,迟疑的望着对方,说道:「我师门一向不与外界接触,

你又如何知道我的来历?」



  红裳女子却也不答对方的问话,只将一只右掌摊开,略一运功,掌心中立时

升起一颗弹丸大小的火球,跟着她随手一甩,火球撞上结界的屏障,顿时轰出碗

口似的大洞。



  伊田樱雪略作思忖,猛然醒悟过来:「火云弹?!」



  红裳女子这才开口说道:「你师门虽然行事隐秘,但我俩的先祖早在千年之

前便已结识,我自然认得你的功夫,还请小妹妹看在你我世交的情分上,就此停

手吧……」



  「少做梦了,」伊田樱雪打断她的话头,说道:「想不到你们还在护着他,

也罢,今日我就将你们统统杀光!」



  伊田樱雪玄功催运,整个结界中的黑雾瀰漫开来,顿时不见了她的踪影。



  红裳女子双掌合於胸前,腾腾的火焰愈燃愈烈,将周围两丈照得分外通透。



  忽然之间,一团黑气翻滚而出,旋风般冲向红裳女子,红裳女子右掌疾拍,

一道火光裂空而出,「啵」的一声轻响,竟将黑雾拍得烟消云散。



  红裳女子一掌击空,心中刚是一凛,伊田樱雪的身影却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

她左侧,红光闪处,血刀疾斩柔弱的纤腰。红裳女子手腕外翻,护身的左掌迎了

过去,掌上的烈火竟也化作刀形,正是一招「火焰刀」。



  双刀相击,气劲凝成的「火焰刀」毕竟难敌神兵利刃,立刻被斩成两断,即

便如此,却也成功将对手的刀势阻上一阻,红裳女子趁这间隙,腾身而起,身子

在空中一翻,头上脚下,冲向伊田樱雪。



  「火云天降!」红裳女子双掌平铺,一团火云当空罩下,伊田樱雪一招使老,

抽身不及,只能血刀斜挑,在头上舞出朵朵刀花,将周身守得滴水不入。



  血刀风卷残云一般将红裳女子发出的气劲扫荡一空,但伊田樱雪却也耗费了

大量的功力,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被红裳女子窥个破绽,双掌连番击出,记记

打在刀脊之上,爆出一连串的巨响。



  对方的劲力如海潮一般,一波强似一波,沿着刀身攻了过来,伊田樱雪只觉

得手腕酸麻难当,再也无力为继,她只好撤刀低身,身子蜷缩成球,向一旁的黑

雾中滚去。



  红裳女子素手微转,掌中发出一道火柱,凌空追击伊田樱雪。伊田樱雪眼见

不妙,银牙暗咬,双脚向后奋力踢出,正蹬在火柱之上,顿时被打得直飞出去,

又消失在黑雾之中。



  红裳女子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也不追赶受伤的伊田樱雪,只是对着黑雾轻声

说道:「当年「暗煞」的武功在「七魔」中排名第二,单论招式,我的「火云掌」



  自然敌不过妹妹的「血饮刀」,只是妹妹目前刚练到「暗黑魔功」的第七重,

这场架我看也就不必再打了……」



  漆黑的浓雾遽然散开,只见伊田樱雪单刀撑地立在前方,面上的黑纱却早湿

了一片,显然已被红裳女子打成重伤,尽管如此,伊田樱雪身上的杀气有增无减,

只听她恨声说道:「现在谈胜负还早了些,你能接下我这一招再说吧!」



  伊田樱雪双手持刀,高举过顶,刀身上血芒闪烁,吞吐不定,周遭的黑雾开

始盘旋缠绕,向血刀处汇聚而来。红裳女子心知对方再出手必定全力以赴,遂将

全身功力提起,紧盯着伊田樱雪的举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斩红郎无双刃!」伊田樱雪暴喝一声,血刀疾劈而下,一股沛然刀劲将地

面割开一条长长的深沟,撞向红裳女子。



  伊田樱雪一刀斩出,早将对手的气息牢牢锁死,虽然明知此刀不宜力敌,红

裳女子却也不能暂避其撄,只好也发出自己最强的一式,正面对撼敌手的猛招。



  「火凤翔天!」结界中似乎响起一声清鸣,一团绚烂火光冲天而起,在空中

凝聚成一只浴火凤凰,双翅扇动,拖着盛开的五彩凤尾,飞撞气势磅礴的裂地刀

劲。



  「轰隆隆」的巨响声中,整个大地似乎也在微微的颤动,一阵耀眼夺目的烟

花火雨过后,漫天的黑雾终於散去,而伊田樱雪却已消失了踪迹,只余那一轮朗

月照射在清冷的长街。



  方思远紧绷的心神这才稍微放松,一阵钻心的疼痛却立刻袭上身来,他再也

支撑不住,身子斜斜歪倒,眼帘也跟着合了起来。但在他彻底失去知觉以前,隐

约看到红裳女子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如花娇容,温柔似水的剪瞳中充满关切。



  「雅姿姐!」这是方思远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方思远终於从昏迷中醒来,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柔

软舒适的大床上,身上还盖了条粉红色的被褥。



  方思远用力吸了口气,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鼻而来,舒坦得几乎呻吟出声,

他微微侧了下头,看见这是一间不大的小屋,墙壁上挂了几幅水墨丹青,屋中简

约但不失精緻的几样小摆设,恰如其分的体现出主人素雅的品性。



  「他醒了……他醒了……」略带尖锐的叫声让方思远陡然一惊,转头看时,

却是一只红喙翠鸟,一双小眼睛紧盯着卧榻上的方思远,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嚷着。



  「红儿,原来是你啊,倒吓了我一跳,我雅姿姐呢?」这翠鸟正是林雅姿喂

养的宠物,方思远以前倒也见过它几次,因此认得它的模样。



  翠鸟歪着小脑袋,未及开言,却见门帘一挑,林雅姿从外间走了进来,娇美

的脸上充满难以掩饰的疲惫,大眼睛里也挂上几条淡淡的红丝,显然已有很长时

间不眠不休。



  林雅姿快步上前,伸手按住挣扎欲起的方思远,略带嗔怪的说道:「远弟弟,

你身子还没有大好,还是乖乖的躺着吧,咱们姐弟还用得着那么客气吗?」



  方思远倒也听话,在林雅姿的搀扶下,斜倚在床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床前的

玉人。林雅姿被瞧得粉面一红,娇羞的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吗?又不是没有

见过。」



  不想方思远却答道:「以前想进雅姿姐的闺房,你却总是推三阻四,想不到

这次我因祸得福,不但参观了你的卧室,还有幸和姐姐同床共枕,我心里自然是

高兴得很啊……」



  「这样哪里算得上同床共枕?」林雅姿轻声嘟囔了一句,忽然醒悟这番话背

后代表的那层含义,脸上的红云登时灿若晚霞,她轻顿莲足,不依的说道:「你

还是那么顽皮,若不是你有伤在身,瞧我不老大耳刮子打你。」



  「雅姿姐害羞的样子,可当真好看得紧啊……」方思远嘴上讨巧,心里却也

十分诧异。



  他与林雅姿原本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当两人

年岁日长,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幼时的感情很快就变为男女之间的爱慕,可是,

当方思远正面提出交往的意愿,却被林雅姿婉言拒绝,而当方思远追问起理由,

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一副淒婉欲绝的可怜模样,让方思远不忍心再逼

问下去。



  以后的日子里,方思远不止一次的向林雅姿表白心声,得到的结果却并未改

变。后来,方思远经过一番调查,逐一排除了另有所爱、身患绝症等等理由,却

始终猜不透林雅姿的真实心意,他最后只得到这样一个结论:林雅姿对他也是爱

极,不过碍於某个她一直不肯讲出来的理由,无法将两人的感情再向前推进一步。



  事情就这样子耽搁了下来,不过方思远并没有死心,每次与林雅姿会面,他

总回故意拿话来逗她一逗,而林雅姿以前一遇上这种状况,都是含羞垂首,无言

以对,浑不似今日这般谈笑自如,因此方思远才会有些困惑,不知道林雅姿为何

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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