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大唐之无限风流(覆雨大唐)】(大唐篇第233章)



               第233章



  「你若不答应,我便不许君婥嫁与你。」



  傅采林看见傅君婥给韩星颜色,悠悠说道。



  看来傅采林也是武痴啊,为了提升功力,竟说出这样无耻的话。韩星暗中腹

诽着,不过心中同样有些庆幸,因为这样一来韩星终于可以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的

三大宗师的风范了。



  韩星虽然不喜欢追求什么天道,但却跟武者一样也喜欢跟高手对战,只不过

不及那些武痴那般沉迷而已。



  用韩星的话来说:跟高手对战,就跟现代的「极限运动」一样,都是那么刺

激那么让人兴奋,不,甚至比「极限运动」还要刺激。因为现代的「极限运动」

都是做足安全措施,而高手过招却很可能真的就一命呜呼。可以说高手过招是一

种最顶级的「极限运动」,那种肾上腺素激增的刺激感,就像毒- 品一样使人沉

迷不已,即使韩星不是武痴,也依然受不住这种最顶级的诱- 惑。



  在现代有人拿「极限运动」和赌博还有性- 爱做过比较,发现那种刺激的感

觉竟是不相上下,而高手对招就更进一步。也只有在这种时候,韩星才稍为有定

明白庞斑等人为何对高手的这么执着,不是为了什么天道,单是那种心脏停顿,

肾上腺素急剧上升的感觉,就足以让人着迷。



  傅采林的话一出,傅君婥神情一黯,她此时明白此战势在必行。



  「君婥不要担心,没事的。」



  韩星安慰道,接着又对傅采林道:「我早就想领教一下三大宗师的魅力了。」



  傅采林见韩星应战,便将韩星引到室外,绕过主建筑,踏上通往一段回廊,

来到一个小湖旁的石亭,在漫空星斗下,傅釆林坐在亭内,彷若神人。广阔的白

石平台在星夜下闪闪生光,环绕的湖水波光邻邻,湖岸两旁的建筑灯火全灭,融

人黑沉沉的林木中,亭内石桌点燃一炉沉香,意接近傅釆林,香气意浓。



  「剑来。」



  傅采林挥手让人取剑来。



  此时傅氏撒三女又一惊,他们的师傅虽然被称为奕剑大师,但这些年来已经

甚少用剑,或许是那些人不值得他动剑的关系,他多数都是用一双拳头应付。此

时他又要用剑了,足见他对韩星的重视。



  傅君瑜起身,不多时便将那收起多年的「奕剑」取来,放到傅采林前面,便

跟傅君婥傅君嫱一起退到一边。



  「亮出你的兵器吧。」



  傅采林淡淡说道。



  韩星微微一笑,右手往身后一摸,再伸出来时手上竟拿着一把奇怪的巨刃。

这把兵刃咋看像一把刀,但却刀身却笔直。而且又只有单刃,刃尖倾斜因此也不

能称之为剑,姑且称之为刀吧。这把奇兵正是韩星使用多次的「六式」。



  傅氏三姐妹顿时瞪大双眼,都很奇怪韩星是怎样从身上拿出这把奇怪的巨刃。

要知道这把「六式」整体长度148cm,竖方的话足以来到韩星的心胸,刀的

宽度至少30cm约有两臂宽,刀的平均厚度3cm左右。如此一把巨刃,韩星

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呢。这不得不让傅氏三姐妹好奇,只不过现在不是问的时

候。



  傅采林看着凭空出现的奇刀很是感兴趣,对为什么能凭空取物傅采林倒没问,

只是感到奇怪新颖,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在乎这等神通之术,毕竟每一个人都

有自己的秘密。主人不想说,即使你问了也白问。



  傅釆林张开的双目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韩星,名传天下的奕剑平放桌上,没有

剑鞘,长四尺五寸,阔两寸,剑体泛着荧荧青光,握柄和护手满布螺花纹,造型

高雅古拙。



  韩星目光投往横搁桌上的奕剑,叹道:「能见识到奕剑大师的绝世剑术,此

行非虚啊。」



  傅采林闭上双目,脸容立即变回无比的丑陋,柔声道:「在我活过的日子里,

我一直为某一种秘不可测和不得而知的东西努力寻找、思索;我隐隐感到这东西

存在于思感某一秘处,在某一刹那至乎感触到它的存在,而它正是生命的意义,

可以为我打破平庸和重复的闷局。而在我作出对此思索的同时,我从仇恨罪恶和

争权夺利的泥淖中爬出来,清楚看到存在于人与人间种种丑恶和没有意义的愚蠢

行为;看着其如何构成人的阴暗面,如何破坏生的乐趣。韩公子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对这种哲学可没什么兴趣。至于你说的那种神秘的力量,大概就是肾上腺素

吧。当肾上腺素上升,就会刺激出人体巨大的潜能和智慧甚至是那飘渺的第六感,

这点现代科学早就提出过了。所谓的天道,用现代科学分析起来,好像也并不神

秘。」



  韩星心中想着,但却没有说出来,毕竟要跟古代人谈论什么是肾上腺素,实

在有点扯蛋。



  所以韩星只是淡淡的道:「大师是在打开人身内那神秘宝库的锁匙。」



  傅釆林猛地张口,立变回古拙奇特的慑人容相,凝视他道:「傅釆林不但不

喜欢争斗,且厌恶争斗,只不过我感觉到我一直以来所向往的,将会在你身上找

到。」



  桌上奕剑忽然跳起来,落入傅釆林手上,同一时间,韩星把「六式」横举胸

前,一手轻按着刀身,另一手抓着刀把。



  两人目光交锋,只隔着直径八尺的圆石桌,不觉丝毫劲气狂飕。



  韩星感到石桌、桌上的香炉,从炉内袅袅升起的沉香烟,至乎整座石亭,就

在傅釆林出剑的一刻全消失掉。它们当然不会真的消失,皆因他的精神感觉全集

中到傅采林的奕剑上,不以目视,只以神遇,故变成其他一切再不存在。最微妙

是他竟然循傅采林剑势的移动,「间接地」把两人间客观真实的事物,于他与天

地结合后的心内重新「描绘」出来,重得回石桌、香炉和石亭。



  「他想杀了我。」



  就在韩星精气神被傅采林挑起时,无由来的出现了这种感觉。这纯是高手的

感应,没什么道理可言,但韩星却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他曾经与庞斑、祝玉研、

石之轩这种超级高手对战过,对于高手的杀意他已经能清晰的感应到。跟庞斑对

战时,韩星并没有感觉道庞斑的杀意,但跟祝玉研和石之轩对战时的感觉,跟现

在很相似。这一战将会极之凶险,韩星暗暗对自己说。



  韩星紧了紧手中的「六式」,发出龙吟虎啸般的刀鸣清音,似若来自十八层

地狱的魔咒,又若九天云外传来的天籁,刀体泛起的黄芒,则如今夜没有露面的

明月忽然从其内升上虚空。



  奕剑泛起青湛湛的异芒,画过超乎人间美态,具乎天地至理的动人线条,绕

过香炉,又贴着炉侧往他击至,炉内升起的沉香烟像铁遇磁石般被吸引,改成水

流般窜往奕剑的锋尖,刹那间累凝而成一球烟雾,剑锋化为一点青光,似若云霞

缭绕里的不灭星光,流星般往他双目间的位置奔来。此点星光有书勾魂摄魄的魔

力,只要他道心稍有空隙破绽,必为其镇压魂魄,被其所乘,美至极点,可怕至

极点。



  他终于面对着天下无双的奕剑之术,剑法至此,确臻达登掌造极的化境。



  傅采林的奕剑术是感性的,其精微处在于他把全心全灵的感觉与剑结合,外

在的感觉是虚,心灵的感觉是实。如不明白傅釆林的境界,韩星根本没有坐在这

里与他刀剑对奕的资格。



  「呛」!



  韩星动了,刀锋昼出一个完美的小圆圈,充满着秘不可测却合乎天地理数的

味儿,一股气劲在圆圈内开天辟地的诞生。



  星点消去,沉香烟球仍似锾实快的往他飘来,但恰好被气劲破散。



  韩星虎躯剧震,上身摇晃。



  倏地桌子上方现出漫空星点,每一点都似乎在向他攻来,又每一点都像、水

恒不动,有如天上的星空,在变化周移中自具恒常不变的味道,韩星立知自己落

在下风。



  他这才横刀前方,攻守兼备,无迹可寻,即以傅釆林之能,亦难寻其空隙破

绽,更难发挥以人奕剑,以剑奕敌的仙法,故借助沉香烟气,来一招投石问路,

韩星虽化解得漂亮,但已从无迹变为有迹,被傅采林以剑法牵制。



  韩星再掌握不到傅釆林的奕剑,忙收摄心神,达到无招胜有招的至境,视眼

前点点剑锋凝起的精光如无物,心知止而神欲行,左手从六式抽出一短刀横扫。



  短刀到处,精光应而消去,香炉重新出现眼前,沉香烟仍从炉内轻逸的飘起。



  韩星在气机感应下,短刀回收,六式往炉底挑去,如给他挑中,炉子夹着香

烬烟火往傅采林洒去,以傅釆林之能,也说不定会名副其实的给闹个灰头土面。



  傅釆林唇角逸出一丝笑意,奕剑一摆,似攻似守,可是隔桌的韩星却清楚感

到在他挑中香炉的一刻,对方的剑必可后发先至的命中他的手腕,这是一种高手

的直觉没法以常理去解释。



  韩星心叫不妙,始知对方先前的一招实为奕剑术式的不攻,旨在诱使他主动

攻击,而现在已为傅采林的宝剑所奕,不但从主动变成被动,连感觉也为其所制,

若不能扳回劣势,数招内即要落败身亡。



  在决战的过程中,必须没有胜败之心,否则落于下乘。



  韩星终深切体会到浪翻云曾经指点过他的话。他正因希望能把傅采林迫离坐

处,故生出胜败之心,被傅采林看破下着,比如在对奕的过程中,对手瞧穿瞧透

自己的棋路,就此后发制人,步步抢先,势将迫得他韩星陷人死局,直至输掉整

盘棋,输掉他的小命。



  更令他骇然的是傅釆林奕剑发出的剑气,把他的六式锁紧,如他保持原式不

变,当刀锋挑中香炉时,奕剑刚好刺中他手腕。他唯一应变之法,是准确捉摸依

循现时情况傅采林奕剑的攻击点,设法追傅采林跟他作剑刀相对的硬拼一招,藉

以挽回颓势。如他撤刀回收,由攻变守,傅采林将剑势暴涨,在气机牵引下逢隙

必入的攻来,除非韩星肯离椅远遁,否则在桌面这窄小的范围内,韩星绝挨不了

多久。



  而老天爷可怜,韩星曾经在傅君婥身上看到过奕剑术的奇妙,更心知肚明以

此唯一解法去迫傅采林硬拼,恰好陷入被傅釆林宝剑所奕的死胡同,完全落在傅

釆林算中,不需丰富的想像力,亦知傅釆林不会错失此一良机,以奕剑之术主导

桌上的决战,直至他落败。



  韩星心念电转,哈哈一笑,六式离手激射,刺往香炉。



  失去六式,他还有六式的副刃,而傅采林必须挑飞六式,如让一后辈用一点

香灰溅到他身上,以他的身份地位,将难有面目继续比拼下去。



  傅釆林历角逸出另一丝笑意,就在脱手而出的六式射上香炉的一刻,他手上

青芒闪动,奕剑同时点中香炉,没有半分误差。



  六式碰触香炉,却没有发出应有的劲响,香炉更纹风不动。



  韩星那想得到傅釆林有此应变奇招,竟凭其绝世功力,以隔山打牛的方法,

化去六式的气劲,心叫不妙时,六式以同样速度,向韩星倒撞过来。



  奕剑破掉韩星的怪招后,昼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先往韩星左侧弯出,再弯回

来,但进击的位置乃韩星左方的空处,照道理不能对韩星做成任何威胁。



  韩星却是有苦自己知,只有他身在局内,始感受到奕剑的玄虚。



  由于他坐在石桡上,要避过反撞回来的六式,惟有侧身躲闪,可是奕剑生出

强大的吸摄力,且随着剑势弯来不住增强,加重压力,带得他左手前挑的刀鞘不

但失去准头,且是如铁遇磁地被奕剑牵引得往左扯去,使他不得不全力应付,那

就再无余力闪躲自己的六式。如此剑法,确是骇人听闻。



  在这决定成败,生死悬于一线的危机关头,韩星左手生气变为死气,右手死

气变为生气,突然左手紧握本是贯满真劲的副刃竟似鸟脱囚笼般骤感一松,再不

受奕剑牵引,证明韩星猜想得没错,傅采林是以力引力,以剑气牵引他的刃上的

气劲。



  「波」的一声,六式被他握回手内,扭身扫劈,副刃同时回收。傅采林露出

讶异神色,奕剑像在空中狂草疾书级画出无数深具某种难言美态的线条,看得韩

星眼花缭乱,无从入手,不知该选劈何处,倏忽间对方又把制动权操诸手上。



  韩星的刀再劈不下去,左手副刃挑出,护身真气化为气墙,隔桌追去,只要

掀翻香炉,亦算小有所成,最理想当然是香炉应劲往傅采林撞去。六式反手搁到

肩膊- 动作行云流水,生出连绵不断的持续感觉。



  两人交战直至此刻,六式和奕剑仍未有半记碰击,但其中的凶险变化,却非

任何笔墨可以形容。



  傅釆林一阵长笑,奕剑在桌面炉子上方画出一个圆圈,其中心恰是韩星挑击

之处,韩星的气墙如水遇干棉地被吸啜得一滴不剩,不能形成任何威胁,这一招

更使不下去。



  以人奕剑,以剑奕敌,傅采林仍是着着领先,牵这韩星的鼻子走,若如此发

展下去,到韩星技穷之时,肯定命绝于此。



  韩星却是夷然不惧,洒脱地把副刃刀柄一合,随手抛向六式的主体,竟恰好

与六式结合在一起。与此同时,韩星脚下一踏,顿时在地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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