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性感生活[1-68][全]-3



  七、去武汉谈一场恋爱

  现在去张燕家,没有原来方便了,要从她家屋后兜过来。到她家门口时,看
到张燕的父母亲正在堂屋吃粥,我说:“叔叔,张燕在吗?”张燕的父亲瞪了我
一眼,说道:“你来干什么?”我说:“我来看张燕,她在屋里吗?”说着我要
往里走。张燕父亲喝止道:“谁让你进来了?别人家里,你能随便进来吗?”我
没想到张叔叔对我这样的态度,有点委屈,可也不想无功而返,立在他家门口,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张燕闻声从里屋出来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在往脸上涂抹着珍珠霜之类的
护肤品。我的眼前一亮,半年不到,她显得更靓丽了。她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的羊
毛衫,下身居然穿着一条齐膝的呢裙,下面是一双皮靴,整个形象,和半年前的
农家女孩迥然不同,完全是一副城市女孩的时尚打扮,把我看得一愣一愣的。也
许是人靠衣装,也许是距离产生美,我觉得张燕变了,容貌没多少变化,是她全
身洋溢的气质变了,我站在她面前,感觉有点自惭形秽了。

  我说:“张燕,你回来啦,怎么没给我回信?”张燕看了我有足足半分钟,
才缓缓说道:“我不想给你回信了,李明,有什么事吗?”我说:“没什么事,
就是想来看看你。”张燕轻轻笑了一下,说道:“那你现在看到了,请回吧。”

  什么?我不敢相信张燕的话,我们从小到大,已经交往了十六年,难道她不
知道我来看她的心意吗?我说:“我想和你谈谈,我能进去一会吗?”张燕看了
她的父母一眼,摇了摇头:“不行。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我
说道:“大人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张燕用一种近
乎冰冷的口吻说道:“我们都长大了,不是过去的小孩子了,可你还是这么天真?

  听说你昨天去女朋友家喝喜酒了,恭喜你!“

  张燕的脸型,有点像电视明星陈红,乍一见,也许会给人惊艳的感觉,而我
对她太熟悉了,反而看得很平常了。可是,现在我感觉到的不是平常,而是不寻
常,是一种让我不认识的冷若冰霜。才分别半年,她临走时,不是还口口声声说
我们“永远是朋友”吗?现在怎么面目全非?我很伤心,伤心这么深的情谊,竟
然经不起现实的一点点变故,而且还不是发生在我们自身上的,哎,算了,落花
有意,流水无情,既然她不想珍惜,我又何必自作多情?于是,我也淡然说道:
“谢谢!那我走了。”

  村边的河道里,承包河塘的人,请来了鱼鹰队帮忙捕鱼,鱼鹰的学名叫鸬鹚,
羽毛灰褐色,颈部有一圈白,黄嘴蓝眼,一对利爪和老鹰的很相似,它的嘴有带
勾的喙,能刁起数斤的大鱼。养鸟的人为了防止鱼鹰私吞鱼,在它们的颈部扎上
了一根细绳。鱼鹰的脚脖上也被系上了细线,养鸟人手执一根长竹竿,竹竿头上
是一个用铁丝弯的勾,鱼鹰一个猛子扎进河水深处,等它浮出水面时,养鸟人就
伸出竹竿勾住鱼鹰脚上的线,把它带上船。鱼鹰的头颈伸缩性很强,一般的小鱼
它会吞进咽喉,一条半斤的鲫鱼,鱼鹰可以轻松地吞在喉咙中,但是,因为颈部
扎了线,并不能咽下肚去,养鱼人就让鱼鹰把鱼吐出来。当鱼鹰刁到几斤的大鱼
时,养鸟人会给鱼鹰奖赏几条很小的鱼,提高它们捕鱼的积极性。

  现在的冬天,感觉不是很冷了,记得在七八岁时,河里结的冰,是可以在上
面走过河的。现在,只能偶尔见到河边薄薄的冰了。还记得小时候,冬天会下好
几场纷纷扬扬飘舞的鹅毛大雪,村里的孩子,会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现在,
有的年份根本就看不到雪,就是下了,也是一点小雪,落到地上就化了。

  这个寒假,我觉得很没意思,只是走了几家亲戚,除夕夜和春节,劈裂啪啦
放了一阵鞭炮,才有了一点热闹的气氛。人一旦没有了知心朋友,真的会感到很
冷清。后来我又去找过几次张燕,可她的家人根本拦着不让见,就是张燕姗姗出
来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让我的热情凉了半截,没有兴趣再停留了。我不明
白人和人之间,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已经发生的意外,何必伤了两家几十年的和
气呢?也许我真的还小,不理解大人们的意气用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没想到,我和张燕如此甜美的友谊,眼看也保不住了。有时,我真想一人把那堵
围墙给推了,可我也知道,就是围墙推倒了,在两家心里垒起的“围墙”,能轻
易这样瓦解吗?

  重新坐在课堂上,我已是十七岁的少年,我拥有了一辆凤凰单车。计划经济
的时代,买自行车也要凭票和托关系的,我家托了在上海打工的亲戚,才帮我买
到了这辆名牌自行车。这辆自行车是26寸的,其实是女式车,但我骑得很得心应
手,当“凤凰”在校园里飞来飞去时,会引来艳羡的目光,因为凤凰车的油漆非
常亮,就是在露天被雨水浇上几天,也不会生锈,这是其它牌子的自行车无法比
拟的。少年的胸膛里还是有虚荣心的,特别是当漂亮女孩的目光,追随我矫健的
身姿时,我会油然而生一种得意之情。

  高中岁月,很多同学在学习之作,热衷于交笔友,哪怕远在天涯海角,也可
以通过信鸽一诉衷肠。我也交了三个笔友,都是女的,一个在上海松江,一个在
湖北武汉,一个在新疆石河子,其中,和武汉的聊得最为投机。武汉的笔友,她
叫杜小玉,和我同龄,不过她已经工作了,在一家医院的小卖部工作。到高三毕
业时,我和杜小玉的关系突飞猛进,用她的话说,叫“虽未曾谋面,却心驰神往”。

  我们还在信中,初步确定了“恋爱关系”,我答应她,放假后我就去看望她,
再进一步决定我是她的朋友,还是“男朋友”?

  高考顺利结束,我有自知之明,谈不上优秀,但上大学还是没问题的。父母
亲也很高兴,他们的儿子终于有了出息,最起码不用回家种庄稼了,他们也想让
我放松一下,出去散散心。不巧的是,爷爷却生病了,是那一个字的病:癌,都
把我们急坏了。家人有恙,不宜远行。我想放弃武汉之行,在家陪伴爷爷,万一
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是不在家,那不成了不孝孙儿吗?

  杜小玉来信说,她已经请好了假,正盼望着我早日去看她。那几天,我心不
在焉,做什么都心神不定,我不知道该作何选择?爷爷看出了端倪,笑着问我:
“李明,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给爷爷听听。”我爷爷是个有文化的人,解放前
当过副乡长,后来才下放到农村养牛,我跟爷爷相比,差远了。爷爷还会一手绝
活,农村里常有人患“蚂蚁火丹”和“蛇缠”这种皮肤病,“火丹”就是皮肤上
生出蚂蚁样的红斑点,“蛇缠”是那种身上呈环状形的水泡样疱疹,患者会火辣
辣地痛,严重的会危及生命。

  农村里的一般没钱看病,而且吃药的效果不明显,我的爷爷却会治这种病,
效果还很神奇,基本都能治愈。他的治疗方法,当时我认为是有点“迷信”的,
就是给患“火丹”的患处涂上烂泥,然后在太阳正午时,端一碗清水,在患处和
水上比划一下,嘴里念念有词,再口中含水,喷在患者脸上,就这么简单。而给
“蛇缠”患者治疗时,患者需面对夕阳,嘴里咬一根稻草,脚下踏一把稻柴,爷
爷手举一把菜刀,在患者的患处用刀比划几下,嘴里也是念着咒语,然后用刀快
速地把脚下的柴草斩断,就是这样,效果却出乎意料,真有点不可思议。

  我把和杜小玉的事情如实相告。爷爷沉默了几分钟,这才说道:“你放心去
吧,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的,没见到孙子最后一眼,我是不会撒手而去的。”我
很担心爷爷的病情,父母亲也让我慎重考虑,最好不要出去,但是,爷爷却一个
劲地劝我:“李明,你去吧,晚去不如早去,一来,好确立你们之间的关系,二
来,我的时间还来得及。”我听从了爷爷的话,含着泪,一个人背着包,踏上了
去武汉的火车。

  从苏州到武汉,经过了十六个小时,在晚上十点多,我才从汉口火车站下车。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单身一人,但我一点也不害怕。当时的社会治安
比较好,而且,爷爷那“不要贪财,更不要贪色”的教诲,时刻牢记在我心中,
只要我小心一点,相信不会出什么事的。

  出了火车站,外面有些昏暗,我在车站的商店买了一份旅游地图,找到了杜
小玉家的所在位置,但这时已是夜深人静,不便去打扰她,我想就近先找个住宿
的旅社,等明天再去见面。广场上人流很多,地上到处是瓜皮纸屑的垃圾,昏黄
的路灯掩在树荫之中,路面显得有点黯淡。我就沿着车站边上的马路随意地走着,
一边寻找有没有旅社?

  我正东张西望地走着,忽然迎面过来三个女的,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她们
不由分说,纷纷抓住我的胳膊,冲着我说道:“要住店吗?要住旅社吗?有吃有
住有玩,包你满意!”我吓了一跳,说道:“你们拉着我的胳膊干吗?”她们中
有人说道:“小哥,要住店吗?就在附近,五分钟就到了,跟我走吧。”我没见
过这阵仗,没想到城市里有这种拉客的,我是想住宿,但我不敢跟她们走。我说
:“你们放手吧,我不住宿,我在找人。”“哦!”她们失望地松开了手。

  我一个人继续往前走,又碰到几拨拉客住店的,都被我拒绝了。走了有半个
小时了,前面离路灯更远了,也更昏暗了,并没发现路边有旅社。我在想:我人
生地不熟的,要找一个旅社还真不容易,要不要回去?就跟那些拉客的走?正当
我想着,耳畔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哥,你想住店吗?我那里有。”



  八、逛公园夜不归宿

  我回头一看,十分诧异:这才几岁呀,就出来拉客?眼前是一位十五六岁的
小姑娘,一米五几的样子,很瘦。我说:“小妹妹,你是问我吗?”小姑娘说道
:“是呀,大哥,你想住店吗?我那儿可好啦,一小间,价钱便宜,还能洗澡。”

  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在夜色里更显得弱小,我张口就想答应了,没想到她说
了一句话,差点把我惊呆了。小姑娘说:“大哥,我还能陪你呢。”

  尽管我只有十九岁,但我已经成年;尽管我对性爱怀着朦胧和好奇,但我不
可能去采撷一朵娇嫩的花骨朵。我有点生气了:“你走吧,我不住宿。”我转身
就走,我就是走上一夜不住旅店,我也不能接受她陪我的要求。没曾想小姑娘紧
跟上来,拉住我的手说:“大哥,你不住店也行,让我陪陪你好吗?”我想,她
怎么这样?我说:“我不住店,你去找别人吧,我只想走走。”小姑娘拉着我的
手不放,不依不饶地说:“大哥,那我就陪你走走,好吗?”我忍不住了,问道
:“小妹妹,你告诉我,拉一个客人住店,你能得到多少钱?”小姑娘连连摇头
:“不是不是,我不是图你钱,我是怕你被别人骗了,她们都是骗人的黑店,大
哥,我一看你就是好人,你让我陪你吧。”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不知怎
么应对才好?是应当坚决地一走了之,还是相信她说的?

  我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我跟你去住店,不过,可不要你陪。”小姑娘
高兴地说:“好呀,一言为定!”她顿了一下,又说道:“大哥,你太老实了,
现在当老实人可吃亏嘞!”老实人吃亏,这句话从眼前这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
我感觉真不是滋味。我跟随她一路走,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哪里人呢?”小
姑娘说道:“我叫王娟,是随州人,拉客有两年了。”我又问她:“收入好吗?”

  她摇摇头:“一般。”走了一会,怎么还没到?我说:“王娟,你不是说很
近吗?

  到底要走多久?“王娟不好意思地说:”还要走一会,不远了,要不,我们
坐麻木的士吧?“麻木的士?我没听明白,不知那是什么?王娟见我一头雾水的
样子,笑着说:”就是电三轮啊,我们武汉管那叫麻木的士。“要坐电三轮,看
来路程不近,时间快半夜了,我还想早点休息,恨不得马上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到了那里一看,真是一家小旅店,在小弄堂里,跟着王娟走进去,走道上睡
了好几个人,有一个年轻女人就穿着裤衩,露出浑圆的腿和鼓鼓囊囊的胸,四仰
八叉地躺在一张竹椅上,王娟小声说,那是老板娘。通过窄窄的木楼梯,上了二
楼,楼梯口摆着一张桌子,坐着一位精瘦的中年男人。王娟说,那是她们老板,
要我先登记一下。

  我用身份证登记好后,王娟领我进了一个小房间。那房间可真小,也就七八
个平方,一张床铺,一个旧桌,一台黑白电视机,墙上糊着发黄的报纸。我问:
“哪里可以洗澡?”王娟歉意地说:“哎哟,现在没热水了,洗不了澡了。”我
想,算了吧,也不要洗澡洗脸洗脚了,先睡上一觉吧,大约一觉醒来,天就亮了。

  我把包往床上一扔,也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王娟站在房间里没走,她怯怯地
说:“大哥,你要我陪你吗?”我瞅了她一眼,心里不经意地划过一阵伤感:年
龄这么小,还没发育呢,怎么就什么都懂了?王娟见我没说话,接着说道:“大
哥,你是嫌我小吧?小的好呀,女人一过二十,那就成老太婆了。”什么?王娟
的话真是新鲜,谁说女人过了二十就是老太婆?那不是胡说八道吗?我挥挥手说
:“我困了,我想睡觉。”王娟见我对她没兴趣,有点失望,关门的时候,我好
像听到她在嘟囔:“不知好歹!”

  我把包塞在了枕头底下,起身想把衣服脱了,却看到墙上的报纸,歪歪扭扭
写着好几行字,什么“离地三尺一条沟,一年四季水长流”,什么“花径不曾缘
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什么“一双玉手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等等……

  我并不愚笨,知道那是下流诗,是前任房客留下的“墨宝”,不过看着解闷,
倒也有趣。忽然想起杜小玉曾在信中说过,武汉有句俗话,叫什么“十个儿子,
九个是婊娘养的”,当时不知她对我说这样的俗话用意何在?再联系王娟这小姑
娘对我的纠缠不休,此时才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原来武汉这种烟花女子很多,
要我来后注意“洁身自好”的。

  看了那几首风流歪诗,困意真的消去不少。武汉素有“火炉”之称,正值七
月下旬,就是夜里,也有点闷热。我感到有点饥渴,于是想下楼去买点水果。到
了楼下,穿过走道,走过黑咕隆冬的弄堂,来到了大街上。我看到马路两边的地
上,睡着很多人,男男女女的都有,就铺着草席,男的打着赤膊,女的也只穿着
短裤汗衫。我心想:怎么睡在大街上呀?我在一家通宵营业的水果店买了一个西
瓜,边吃边往那家小旅店走去。

  第二天上午,我给杜小玉打了个传呼电话,电话是安在街道居委会的,然后
由那里的阿姨上门叫人接电话。我第一次听到了杜小玉的声音,感觉是那么亲切,
我心里很激动,很快就能见面了,真有一种“千里有缘来相会”的喜悦心情。小
玉问我在哪里?我看了一下路边的商店名称,对她说了。小玉说,你不要走开,
我马上就来。

  才十几分钟,我就看到马路对面,三位穿着裙子的女孩向我翩翩走来,我有
预感,她们三人中,肯定有杜小玉。三位女孩来到了我的跟前,她们中两位年龄
和我相仿,一位要小一些。站在中间的,身高大约一米六左右,模样很温柔,相
貌很像宋庆龄,就是她主动和我握的手;站在左边的,是一位苗条的女孩子,身
高一米六五左右,让人感觉有点像林黛玉弱不禁风的样子;站在右边的,就是那
位年龄稍微小一些的,身高也是一米六五左右,但身材比较丰满。我看着她们,
腼腆地笑着。我说:“我是李明,请问你们哪位是杜小玉?”那位年纪小的笑道
:“你猜猜看?”我再次看了她们一眼,指着中间那位女孩,笑着说:“就是你
了。”边上的两位一阵惊呼:“哇!好眼力!”我刚有点沾沾自喜,没想到,接
踵而来的是更大的惊喜,只见杜小玉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贴身的热情的拥抱!

  女孩子主动拥抱我,简直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我们一边走着,一边闲聊。我知道了那位苗条的是小玉的朋友,叫许莹;而
那位年小的是小玉的妹妹,叫杜小芳。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她们中间,竟然没有
感到半点的拘束。中午,是小玉请的客,在一家蛋皮大王的饮食店,我品尝到了
武汉特色的蛋炒饭和桂花莲子羹,味香可口,我狼吞虎咽,全不顾风度了。尤其
是那蛋炒饭,和我们苏州的做法完全不同,我看到那厨师,先是在大锅内浇上一
层油,然后倒入蛋糊,摊成薄薄的蛋皮,再浇上一层油,又摊放一层煮熟的米饭,
分割成均匀的一个个正方形,用铲刀对角一折,放入碟内,色泽金黄,香气扑鼻,
实在诱人食欲。

  下午,许莹和小芳同时离开了,就剩下了我和小玉。杜小玉陪我来到了解放
公园,这里树木苍翠,绿荫蔽日,漫步其间,心旷神怡。我和小玉就像情侣一样,
手拉着手,谈笑风生,心情十分快乐。不知不觉,就是红日西沉。和知心的人在
一起,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巴不得夕阳挂在树梢上,永不落下,那我们就
可以共沐霞光,放飞梦想。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我和杜小玉偎依着坐在凉亭内,相互凝视着。十九岁,
也许我们不懂爱情,但在我的内心深处,却有一种细腻的情愫,由远及近,由浅
而深,如同春蚕吐丝一样,绵绵地缠绕,又如泉水成溪,潺潺流淌……我无法回
避,也无法阻挡。公园里有很多游人,对于我们却是旁若无人。我们紧紧地搂抱
在一起,默默无语,过了很久很久。对于和女孩子亲热的举止,我似乎都是被动
的,不知道别人的情况怎么样?因为我不懂,我只能慢慢地适应和熟悉。

  不知何时,我感到嘴唇一阵清凉,有一股苹果熟了的香味,沁人肺腑。我睁
开了眼睛,只见小玉闭着眼睛,陶醉的神色也感染了我,我也热烈地回应她的亲
吻。当小玉甜津津的舌头在我嘴里游动;当她的手牵引着我的手,从她的衬衣里
伸进去,我的手心,抚摸到的是柔软温暖似馒头一样的乳房;当我隔着她的衬裤,
触摸到她最隐秘的地方,我的手指分明感受到了她的春水泛滥……我的心里,就
像一池湖水被搅活了,惊起的波浪让我这只小船不停地摇晃;我的腹下,也如喷
薄欲出的岩浆,感到一阵阵的猛涨,一阵阵的冲突,一阵阵的挣扎……


  九、惊险的第一次

  我们在公园里呆了一夜。杜小玉的大胆,让我吃惊,我没想到城市女孩这么
大方开朗。我们不停地拥抱、亲吻和抚摸,不知疲倦。夜晚九点半,公园的关门
铃声一遍遍地响过,可我们置若罔闻,我们正沉浸在诗情画意当中,我们正颠簸
于波涛汹涌当中,我们正流连于缠绵悱恻当中……这是我心里的感受,现实中,
我们并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我在迷糊中蹂躏她的胸脯,我在沉醉中徜徉她的
芳草地,可我依然心存胆怯,我不敢在寂静无人的凉亭内为所欲为,我在忙乱拉
扯她的衬裤时缺乏最后一点勇气,我怕她会拒绝,我怕她会骂我流氓,我怕我会
不得要领……虽然没有真正的交融,但我已很满足了。

  早晨六点钟,公园开门了,我们整理衣衫,神情愉快地离开了凉亭,这时,
我才发现,原来在公园内流连忘返的,不只是我们一对,还有好几对情侣模样的
男女,从假山和树丛中钻出来,笑容满面地相拥而去。

  我去一家旅社登记了住宿手续,杜小玉说是她们那的居委会开的,距离她家
里很近,她以后随时可以来找我。我跟着她,来到了她的家里。她家位于汉口的
统一街,怪不得我在路口,还看到了孙中山的塑像。小玉家在四楼,这是一座老
式楼房,楼梯很窄,两个人并排都不好走的,还是木楼梯,走在上面嘟嘟地响。

  到了四楼,我感觉走道很狭窄,厨房和卫生间也是几家合用的,还有的人家
在生煤炉,这可是很危险的。走到最里的房间时,我听到里面传出《让世界充满
爱》的歌曲,这首百位明星合唱的歌曲,抒情、宽广、朝气,我也很喜欢听的。

  小玉说:“这就是我的家,我和妹妹、姥姥住在一起,父母亲有另外的房子,
过两年,这里也要拆迁了。”

  只有两个小房间,外面一间放着一张大桌子,还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位年
迈的妇女,满脸皱纹,面目慈祥。小玉推开了里间的那扇门,我看见杜小芳钻在
被窝里,睡眼惺松地看了我和小玉一眼。小玉对我说:“我去换一下衣服,你等
我一下。”小玉进屋后,把门掩上了,我听到小芳在问小玉:“姐,你们第一次
见面,就在外面过夜了?”小玉说:“没有。”小芳说:“做贼心虚!过夜就过
夜,何必抵赖呢?”

  中午,小玉带我去她的父母家里吃饭,小芳和我们一起走的,姥姥年纪大,
下楼不方便,小玉说:“等会我们吃了,我给姥姥带一份。”我见到了小玉的父
母亲,当时我和杜小玉还没有确立正式的恋爱关系,不算是她家的女婿,只是朋
友。小玉的妈妈不善言语,是一个勤快的家庭妇女;小玉的爸爸是个工程师,戴
着眼镜,人很和气,和我谈得十分投机,看得出,他很欣赏我。他说:“我常听
小玉提起你,嗯,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这几天,小玉带我浏览了武汉三镇的很多名胜古迹,虽然在炎热的夏季,我
的心里仿佛回到了春天,阳光明媚,春风拂面,风光旖旎。古琴台前,俞伯牙和
钟子期那高山流水的友谊,令人赞叹;归元寺里,我在千手观音的莲花座下,默
默许下的心愿,不知能否如愿以偿?黄鹤楼上,“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
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诗人感叹,今犹不绝于耳;武汉长
江大桥,是长江第一桥,立于桥上,可见不远处江水黄浊,汉水清流,相依相伴,
泾渭分明,实乃一大奇观;泛舟东湖,既可见“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
红”的江南美景,还能回味朱德元帅“东湖暂让西湖好,将来定比西湖强”的美
好祝愿;南昌起义纪念馆,新四军起义的枪声震醒世人,周恩来总理那“千古奇
怨,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的题诗,至今还在耳畔回响……

  汉正街的小商品市场,也曾留下我们购物的身影;江汉路的夜市,摩肩接踵
的人流,我们奋力突出重围;龟山之顶,我们极目远眺,山河辽阔,滚滚长江向
东流,我们的心胸也豁然开朗……杜小玉陪着我,品尝了武汉三镇的风味小吃,
走遍了这座九省通衢的大街小巷,领略了这个商业重镇的繁华风貌……我喜欢武
汉,但我更喜欢苏州。在武汉的十多天里,杜小玉让我体会到了她的热情和真挚、
温柔和大方,可是,在我的心里,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对我说:“她是城市的娇
娇女,你是一个来自农村的青年,你能保证给她幸福吗?”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我带去的钱用完了,小玉的工资也用完了,我也准备
要回家了。我和杜小玉之间,虽然开诚布公地谈到了感情问题,但依然没有写出
答案。无论结果怎样,我会深深铭记这一段美好的记忆。我对小玉说:“我们先
不要承诺,时间会给出答案的!”

  八月十一日下午,我在旅社的房间里睡觉,我和小玉已经说好,明天我就要
回去了,小玉向她的父母要了一些钱,已经帮我买好了回苏州的火车票。小玉来
了,她给我带来了晚饭,菜是一条煎好的鱼。可是,我吃不下,我没有食欲,想
到明天就要走了,就要离开小玉,我的心里有点难过,我不可能留在这里,那肯
定要回去,而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我和小玉坐在床上,默默相对;我们情不自禁地拥抱着,很紧很紧。我们知
道终究要放手,要分开,可是,又恋恋不舍。在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我和小玉已
经有了拥抱的习惯,肌肤相亲,能真实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能倾听到对方忽急
忽缓的呼吸,能四目相对、相濡以沫……小玉今天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淡雅的
芬芳。记得以前在写信时,我曾经征询过她一个问题,我说:“我在一些小说中,
常常看到‘少女特有的芬芳’这样的话,不知道女孩子的身上,是否真有这种香
气?”小玉当时调皮地回答说:“等你有机会抱我的时候,你好好闻闻,不就知
道了?”是的,此刻,我就闻到了她身上隐隐约约的香味,如兰花的香气,若有
若无,丝丝缕缕,把我和她,缠绕在一起,沉醉不知归路……张燕的身上我没有
闻到香味,太小的应该是奶香,十一岁以后,她尽管和我挨得很近,但没有抱过
她;陆老师的身上也有香味,那是一种成熟香蕉的味道,而她的下身,当时闻到
一股冲鼻的气味,不是香味,好像是羊臊味……也许女人的味道,也是各不相同
的吧?

  小玉抱着我,慢慢向床上倒下去,我在下面,小玉的胸脯抵着我的胸膛,我
感到她柔软的乳房压迫着我,让我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我闭着眼睛在享受,
享受小玉的亲吻,她的吻,勾起了我蓄势待发的火焰。小玉感觉到了我的炽热,
她腾出一只手,在轻轻解着我衬衫的纽扣,我的心里在翻腾着,在期待着,好像
预感到即将有事情发生,而我将揭开的,是关于女人的那个神秘的谜底,我们要
冲破的,是男女之间最后的那道屏障。

  小玉的手在我的胸膛上抚摩,就像在抚平我心头的皱折,感觉非常舒服;我
的一双手,也不规矩地在她的腰际和臀部摸索着,我把手从她裙子的松紧带伸了
进去,我摸到的是光滑的肌肤,原来小玉今天没有穿衬裤。小玉仰起了身,把手
也伸进了我的短裤里面,一把握住了我的坚硬。坚硬的圆柱体被绵软的手掌包围
着,那种激荡人心的感觉,难以用语言形容,我兴奋得差点呻吟出来。小玉侧身
躺在我的身边,喃喃说道:“要我好吗?你在上面,好吗?”

  虽然我从没有经历过,也不懂具体如何操作,但男女之事,大概是无师自通
的吧?小玉叫我在上面,是想在第一次,让我有征服的快感吗?我掀起了小玉的
裙子,用手碰了一下她的隐秘地带,一汪清泉,让我的手指滑腻无比,也让我的
欲望,熊熊燃烧起来!我翻身压在小玉的身上,就像军队拉响了冲锋的号角,正
要冲锋陷阵,却想不到左冲右突,就是找不到通向胜利的战壕,急得我满头大汗,
也羞得满脸通红!小玉伸手握住了我,如同旗手一样,正要指导我前进的方向,
好让我一触而蹴,享受胜利的果实……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可恶的敲门声,不合
时宜地“咚咚咚”响了起来。

  我和小玉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熄灭了燃烧的火焰。整理了一下衣
衫,小玉去打开了门。门外是旅社的负责人,他用洞察秋毫的眼光看着我们,严
厉地说道:“不要在旅社里乱搞!”我和小玉相视一笑,看来这个负责人误会了
我们,把我们当成是那种请小姐在旅店里嫖宿的人了,但我们也怕他去报警,多
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我说道:“谢谢,我们知道了。”

  我和小玉回到床边,哪里还敢继续激情?连亲吻的热情都被打扰了。小玉笑
了一下,侧脸问我:“李明,你感到遗憾吗?”我由衷地说道:“没有,我感到
很开心。”虽然我们没有完成“水乳交融”的过程,但我们彼此的心里,已经完
全地接受了对方。我在想:也许,小玉想在我留在武汉的最后一个晚上,把贞操
献给我,以示她的真心?或者,她不想我来到武汉后“一无所有”,不想让我带
着遗憾离开?而在我,来之前本没有想到要和她发生关系,哪怕我空手而归,也
绝不会感到遗憾,因为,人生一世,最值得珍惜的,就是那美好的过程!不过,
想到刚才的惊险一幕,就差一点点,我和小玉就能“合而为一”了,谁知还是出
了意外,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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